第四百四十四章 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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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的人形沿着被每水覆盖的路径踉跄前进，他拄着拐杖，身上的破烂斗篷遮盖了他的面容与身形。

在这条小路的两侧，有着用无数石块堆积而成的简陋坟冢,还有着一些安置在木船中的，用布匹层层包裹的尸骸。佝偻的苦行者不断地路过这些坟冢,这条小路仿佛通向天边，而他一边行进着，一边念着沉重的悼词.浑浊而沉痛的嗓音撞击在冰冷的水上,引起阵阵回响。赵颂雅站在窗口前，目送若这位苦行者渐渐远去，疑惑地问道:“他在做什么?”

祷告或者说安魂。

“他还会回来么?”

“可能吧。顾冰指了指那些坟冢，叹气道:“我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直在观察这些”

当从顾冰的口中听到'人”这个词汇的瞬间,赵颂雅不由得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而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立即被对方所捕捉,顾冰转过头，对者她笑了笑:“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用这个称呼，对么?”

“因为我发现.他们和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顾冰凝视着窗外那个走到了极远位置的苦行者，可以看见，他在处坟冢前面停了下来，身体不住地发抖,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恸之中,他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那根拐杖,从那拐杖的上方散发出了某种奇特的光芒，就像是有无数暗红色的灵魂从中飘荡出来。赵颂雅从未看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这样的光影绝对不是可以用简单的生物变异一类的词语来解释的，她目不转睛地盯若那光芒，却听顾冰问道:“很奇妙.是吧?”-直以来我都在纠结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按理来说，如果我们的存在根据就建立在亲眼所见.亲手所触碰的物质基础上，那么我们的大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那样的质疑。”赵颂雅看着顾冰,她还未告诉对方那样貌与张凉无异的青年展示给自己的可怕景象，但现在看来,顾冰显然已经在心中有了不少的想法。

“我之所以说他们与我们没有不同，是因为，他们从本质上来说仍然是里斯蒙斯的居民，只不过身上映射了某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真实赵颂雅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脚边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连忙低头，却看见之前出现过的信使不知何时又钻了出来，现在正抓着自己的库脚。

“怎么了?”

虽然赵颂雅稍微有点想追究这个小家伙在森林里给自己'胡乱带路”的责任,但它看上去却是非常的者急，似乎是急着带赵颂雅去什么地

“我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到你。

面对面前女士的调侃，张凉脸上却只有苦涩和无奈。

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从脚指头到胸膛，再到头皮，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哪怕只是呼吸，他也会感觉有无数的刀子在一点-点地切割着他的皮肉与内脏。

玛利亚的面孔和身影就在木屋的炉火前不断晃动着，只不过，在现在的张凉看来，哪怕对方身上穿者的并非猎人衣装,手种拿着的也并非利刃而是冒着热气的茶杯,他也仍旧感到些许的紧张。

这个空间之中的雾气变得更淡了,虽然还无法与吉尔曼和人偶所在的猎人梦境相比,但至少也要比之前清晰得多了。

然而真正让他后到诧异的，却是玛利亚的变化。如果说在之前，玛利亚的身上还或多或少地存在若一些与人偶相似的特质,那么现在,她与人偶已经完全不同了，在她的身上透者一种含蒿但却又极其引人注目的气质，这种感觉就如同刀刃一样锋利,但却被她的笑容、

“你看去有些不一样了。”,张京尽量不去回想那发生在星辰钟楼之中的所有细节，因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只要他现在回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自己的皮内就会传来阵阵剧痛，而这种疼痛使得他浑身虚脱,几乎要当场昏死过去。玛利亚来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将张凉的身体扶正一他刚刚几乎要滑到地上去了，随后.她便像之前那样.将冒着热气的茶壶、茶怀放在了圆桌上,并在张凉的对面坐了下来。

“的确如此。

她微笑着回答,张京注意到她的头发不像之前那样披散下来了，而是非常利落地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

“如你所想，现在的我是完整的了，重获自由的感觉很好。玛利亚向前倾身.轻轻地握住了张凉的一只手，但就是这个非常轻柔的动作.却又引起了连锁的疼痛.冷汗立即从张凉的脸上流淌了下来

“忍-忍。”，玛利亚握住了他那颤料不已的手学，随后将茶杯塞到了他的手中:“精神、肉体和血液之间的差距足以将个普通人类彻底毁灭，当你想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非人的力量上时,心里应该有所准备才对。玛利

亚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猎人那重新恢复了黑色的左眼.不由得笑出声来:“像你这样的特例，恐怕是所有学者们都想要拿到手里的实材料了。”

兑若，她小心地松开了张凉那只勉强握着茶怀的手。张凉檀巍巍地将这茶杯送向自己的嘴巴，他实在是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茶杯里的水不断地晃出来，因此，当茶杯来到他嘴边时，里

他非常勉强地将剩下的茶水倒进了嘴巴里,随后又艰难地将这半冷不热的茶水吞咽了下去。

说来也怪，尽管这两个动作他做得非常艰难，但当茶水入肚之后，张凉身上的疼痛却得到了相当的缓解，他将茶杯放回了桌面或者说是将它扔回了桌面,随后便将身子向前倾斜，半死不活地趴在了桌子上。

“我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

某一时刻。玛利亚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你突然出现在了外面,像是被什么人送回来的，而你当时手里还拿若一样东西。

若，她走向了旁边的一个台子，将个布包拿了过来,放在了张凉的面前。而在这布包的上面.还夹者一张纸条。

“送你回来的人恐怕有些话要对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