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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
沉重的提问在洞窟当中回荡者,最终却如同石头一般落入了齐踝的海水之中,除了那水流的声音外,回应张凉的就只有那一阵阵的悲鸣了
浑浊发白的血液从怪物身上的伤口中不断流出,但张凉却无法分辨这些血液到底是来自怪物本身还是那些组成它头部的信使,他的心跳在速,握着月光大剑的手学变得僵硬,眼前的怪物是如此的扭曲狰狞,但张凉却发现,自己居然缺乏再一次向它挥剑的动力了。无论是那穿着古典衣裙的身躯,还是那些互相抱在起或生或死的信使.都不应该是让他挥动武器的目标。呜咽声传入张凉耳中回答他的是那两只由血肉扭曲成的手学,它就像是想要拥抱张凉一样,两只手朝若左右伸开,
但迎接这个怀抱的,则是那把闪乐着光辉的巨剑,因为张凉看见了-张让他不得不抬起武器的嘴巴,准确来说应该是“口器”。
那颗巨大的脑袋从中间裂开了,就如它的外表样,这颗大脑的内部同样也是由信使们的身躯与残肢所构成的,而其中-些肢体则构成了
口器”之中的利齿,这致命的裂口完全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头颅,只要它们能够触碰到目标,或许就能够在瞬间将受害者的头颅撕碎。
然而猎人既没有被它的歌声吸引,也没有被它的力量所控制,因此当这张巨口团合时,咬到的却是那道明亮的月光。
月光在瞬间就已经化作了无数道利刃,从那头颅的内部朝外扩散切割,张凉用力地握着巨剑的剑柄不让它脱离自己的控制,他看见那些组成怪物大脑的信使逐个地被月光所不,应该说它们正在主动地去接触那致命的光芒,这些身材干瘪、灰败的五陋小人纷纷投入到终结自己生命怪异生命的光芒中去,在它们那特有的嘈杂嗓音中一个接个地化作灰烬。月光在延伸着.它在不断地净化若这具扭曲的躯体,终于,那洁净的色彩来到了那两只扭曲的肉质手臂上,这两只还在不断摆动的手臂失去了支撑,如被火焰灼烧的朽木般断裂,酒在了海水之中。
那件精致的染血衣裙落于水中,张凉放下了巨剑,倚靠在了洞窟的墙壁上。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但那脚步声的主人却根本不敢朝张凉这边靠近哪怕半分一那是一条巨型鱼人,但现在,它和那些普通的渔村村民也没有任何区别了,那个倚靠在岩壁上,看似虚弱的猎人让它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这使得它失去了趁对方“虚弱”的时候发动进攻的勇气。张凉闭上了眼睛。那股严重干扰他感知的力量在这怪物死去后便得到了相当的削弱
他不太明白这怪物究竟代表了什么。
目前为止,他在这猎人梦屋中看见的一切.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都是有迹可循的个体,都是因科斯的诅咒而被拖入这里的“受害者而这些鱼人,则都是当年被屠杀的小村中的村村民但张京却无法从自己的认知中找到与这可怕而扭曲的“歌姬”相匹配的事物。
或者说,他不愿意将自己唯二能够想到的意象与它联系起来。
“我要回猎人梦境一趟。”
他睁开眼睛,视线扫向那蛰伏若巨型鱼人的黑暗,随后便转身朝着原路走去。很快,他就回到了之前的分岔路口.这一-次.他走向了那条软体人贝们逃走的通道.那恐怕便是通向自己的目的地了。回想起刚刚在乱意识当中那守护者自己的水流,张凉立即想起了玛利亚曾经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想起”了那个在自己脑内存留了许久许的符文。正如她所说,那水流看似寒冷,但却是保护意识清明的最后一道屏障,至于那些光点,或许就是手种这把月光圣剑的前主人所赠予自己的最后礼物了。巨剑上的光芒似乎微弱了一些,但随着张凉状态的恢复.冰蓝色的月光也终于重归稳定。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腰间,那里正放着之前玛利亚转交给自己的那把锈蚀手枪或者说是一团莫名其妙的废铁,那“另一个自己”似乎是要求他将这事物带到村来,但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张凉实在是没有办法清到。哪怕现在,那个与自己隐隐对立的“另-面”设下了一个圈套,他也必须要硬着头皮往里走了,张凉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方式回猎人梦境,他现在
他弯下腰,沾了一些海水拍在自己的脸上,赶走了自己大脑中那些疯长的想法。
身边的海水中有好几个软体人贝窜过.它们似乎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显得异常焦虑与狂躁,但却又不敢对张凉有任何的动作。
终于,他看见了月光圣剑之外的光芒。
那是这洞窟的出口,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可以看见,在这出口前跪着一个又一个的软体人贝,她们无一例外,全都朝着出口的光芒祈祷张凉没有碰触这些脆弱的人形,他缓慢地从人贝
之间的缝隙挤过去一它们已经脆弱到了一个极致,甚至只是最轻微的碰站撞,也会让它们躯体一阵扭曲。
他从海水之中踏出.眼前的景象.与梦厦之中的画面彻底重合。同样是外乡来客,同样是这片沙滩,同样是那不断拍打着沙滩的海浪以及那躺在沙滩之上的巨大白色尸体。
只不过这一次,外乡来客只有他一个,面前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阻拦自己的村护卫。
他就这样朝前走去。眼前就是没有边际的海洋,天空之中的溃散圆盘变得无比巨大、清晰,张凉咧嘴笑了笑,那散发着异样色彩的眼瞳迎上了诡异天体的光芒他只觉得在那天空幕布之后,或许就是藏着另外一个有着这样眼睛的高位生灵,甚至于就是自己。科斯确实已经死去了,那榈浅的白色尸体便是证明..但当他逐渐靠近时,这已死神衹的尸骸却突然出现了一阵阵的颤动。曾经发生在渔村居杀者们面前的一幕在这一刻重新上演了。
张凉看见,
它朝着天空之中伸出手,仿佛在渴求什么帮助。
海浪仍然在拍打着沙滩,只是这一-次,潮水声中却夹染了科斯之子悲恸的呜咽,这哭泣远比张凉在梦中所听见的哭声还要悲惨痛苦,剛也蕴藏者一股无处抒发的仇恨。
张凉看见了科斯之子从神衹尸体当中所拖曳出来的胎盘。
与其说是胎盘.倒不如说是一把巨大的,被肉块所包裹的金展弧状刀刃。张凉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那恐怕就是科斯之子被固定于手术台上时所面对的解剖刀了张凉完全没有想到,那原本给予它极大痛苦的事物.却是在这梦厦之中与它彻底地融为了一体。科斯之子的目光定格在了张凉的脸上,它似乎认出了这猎人的面庞,枯搞的面容彻底扭曲成了一团。”